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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搞】Anger Management(情绪管理)

注:BJ向,给德搞交党费,ooc私设较多,这是一个有关Bandit自身矛盾情绪的故事,好的都是他们坏的算我,还差一个(3)是车码完再发吧x

Summary:Dominic是个矛盾体,一件东西,他越是渴望,越会对它产生强烈的厌恶和反胃感。


(1)

Dominic出身天主教家庭。

他的父母都是虔诚的教徒,因为虔诚,他们很善良,因为虔诚,他们亦很贫穷。母亲是家庭主妇,父亲失业前是政府的小文官,这个家庭被逼到如此窘境,以至于连吃一个新鲜的苹果都得在节日。

日子很难过,如果说贫穷彰显了人清廉高贵品格,那么赤贫则完全相反了,赤贫是一种罪。他的童年浸泡在这种罪恶里,以至于那双眼永远因为盛满各种欲望而大睁着——想要对街孩子玩具的欲望,想要巧克力的欲望,想要更好生活的欲望…欲望带来恶魔,这是他的母亲说的。

是的,欲望携恶魔降临。他从小就是一个天赋秉异、实打实的潜在危险分子——想要了一定要得到,他没有愧疚感,为了糖果他可以偷窃商店橱窗,想要的玩具就以不公正的赌约得到,而更好的生活…则需要更长远的计划。

上帝并没有因为父母的善良而嘉奖他们,上帝也并不会因为他做出可以被母亲称之“恶魔的行为”而降下惩罚。他善良正直的父亲遭遇抢劫犯而死,可笑的是那人抢走的包里只装着几个给孩子的苹果,而Dominic仍旧活的好好的,他进了军队,甚至获得了晋升。

上帝太忙了,他管理着日月星辰的转动,以至于无暇顾及人间疾苦。

等Dominic略微有所成长,他所闻所见的一切经历浇灌了欲望的种子——要知道成年人的欲望可不再是一两颗糖果那么简单了。而童年的习惯让他仍旧不由自主地渴望,想要以一切可行手段得到他想要的。Dominic深知自己的劣根性,他为了避免成为一个罪犯,避免成为杀了他父亲的那些人,他学会了抑制,或者更加偏激的,他会说服自己厌恶、拒绝欲望,越想要的也是越厌恶的,对着那些形形色色的诱惑,他渴望得喉咙发紧,但一旦拥有可以碰触的机会,便胃酸上泛想要呕吐。

一个矛盾的自我折磨者,他想,这很适合他。以至于后来的卧底功绩,也有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这个优良“品格”,他可以轻松地拒绝欲望,在飘飘然的毒品快感之下保持该死的令人作呕的清醒。

Dominic是一个无可救药的自律者、欲望分子,偶尔信教偶尔无神论者,更多时候是个反基督徒。年轻的时候学会了微笑和说谎,再过了些年岁,明白了沉默的可贵,心理年龄也早已是半身入土——你问眼睛?

他的眼睛早就死了,一个和他分手的小妞说过,他有一双死人的眼睛。哦,Dominic,他至今记得那个小妞夸张的尖细嗓音,我和你交往不是为了和一个死人在一起的,我也是人,我需要取暖,而我注定不能总和一堆熄灭的灰烬在一起,交往之前你还不是这样的,你不爱我——你不爱我。

爱,这是欲望的源泉所在,Dominic想,我从未拥有过,又要怎么给你呢,爱——一个温暖的让人想要流泪,鉴于他的劣根性,又是一个容易引起反胃的东西。父母的爱太过久远已经想不起来,而他和哥哥的亲情也早已因为观念不合摇摇欲坠,他又何处去寻找它再交到另外一个人手上。

情感是一个交换,而他很早就失去了筹码。

他年轻的时候曾幻想过有人会将这东西递给他,漫长的年岁中,他怀有过一丝希望,到最后他不再想了。只是一件东西渴望了太久,也就失去了滋味,即使就地摆在他面前,也不过是明日黄花而已。

只是Dominic怎么都不会想到,有人会不求回报地将这件东西完完全全地递交于现在的他手上,而赋予无条件信任的人,会是队里脑子缺根筋的工程师。

那天的情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皮肤的触感仍旧萦绕着他的指尖,提醒着他作为一个自律者的一败涂地。


(2)

一场小雪降临,入夜。片片的雪花悠悠地从天而降,凋零在了土地里。

暖橘色的灯光伸手碰触了那片被雪濡湿地面,基地酒吧塞满了凯旋的战士们。

他们或坐在吧台边,或围坐在方桌边,也有的人站在窗边,小声地聊着天。肾上腺素仍然在体内发挥作用,血液沸腾着,大多数人还没有换掉身上的衣服就到酒吧里来了,冷风被挡在了外面,屋内开着暖气,密闭空间中酒的味道混合着衣服上硝烟味和微焦的爆炸物气息,战斗中的高昂情绪尚未褪去,这小小的跃动只待一个机会,便可引发一场欢庆狂潮。

最先放开了的是俄罗斯人。Lera向她的导师敬酒,用俄语说了几句什么,整桌的俄罗斯人都大笑起来,前苏联老兵拍着桌子,差点拿不住酒杯。笑声在音乐中穿梭着,忽地将什么点燃了,碰杯的清脆声传遍了每一个小角落,怕是不喝酒的信教者,此时也会因气氛迷醉而产生一种微醺的错觉。

到最后,每队清醒的几乎没几个。约莫是千杯不倒者,比如化哲敬,被南硬拖来喝酒,最后还不得不把乱喊着“哥”的醉鬼南运回去。或是仅仅小酌一杯,可以看在场其他人醉酒笑话的,比如Gustave医生,当他把嘴里嘟嘟囔囔着差点被椅子绊倒的Emmanuelle扶稳,才意识到她在背诵《鲁拜集》的诗句。

“一瓶葡萄美酒,一点儿面包…有你伴我身旁歌唱,这无垠旷野便是极乐天堂…”

Emmanuelle的声音很大,这让医生忍俊不禁。要是第二天这位机械工程师女士知道自己醉酒后暴露了对文学的偏好类别,一定很有意思。

没有喝多的,还有Dominic。

到了这个年龄,特别是还有他这种经历的人,喝酒已经算不上什么放纵的消遣了。

Dominic把玩着手里的那颗装饰樱桃,看着Marius通红的脸,喋喋不休地向他说着一些技术名词。他醉了,Dominic想着,忍住了想要把他打晕再踩一脚的冲动,但又不至于失去意识,老天快找个方法让他闭嘴吧。

于是他在Marius起身去拿新杯子时,坏心眼地绊了他一下。

然而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醉酒的人竟然把他一起拽倒了。他以一种不太雅观的姿势扑在了Marius身上,鼻子抵到了工程师的颈窝,当一股混合着酒气和制服上刺鼻的火药气息升腾起来时,Dominic很想骂人。

“好重…”

Marius喃喃着,努力睁大蒙了一层水汽的眼睛。清澈透明的,这双眼睛像Dominic曾经见过的玻璃工艺品,一个成年人到了这个年龄很难再拥有这样一双眼睛,一双闪着难得纯粹的光芒的眼。他一向都厌恶这种过度纯粹的单纯,那简直和幼稚没两样。

感觉到对方在看他,Marius微微抬起头,那对玻璃珠对了上Dominic的脸,闪闪发光起来,Marius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他的脸很红,这使他看起来有些傻气。工程师把脸凑到Dominic的耳侧,火热的气息洒在了他敏感的耳尖,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

“嘿,Dominic,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而这件事我一直都摇摆不定…”Marius即使醉了也是一样的多话,“我有点儿怕你,Dom…你简直是个世纪第一大混蛋…你总是欺负我,搞各种恶作剧,还叫我处男…”

好的,酒后吐真言。这个醉鬼不仅说他坏话,连昵称都冒出来了,Dominic心想,等他耐心地把这个工程师的胡话听完,再决定要不要让他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世纪第一大混蛋”。

“我怕你…并不是因为你很过分,而是你有时,站在那里,不声不响像是变了一个人的时候…当时我就觉得…你仿佛要离开这里了、离开任何一个人…我觉得很害怕,我的面前有两个你,可两个都是你,我不想要任何一个融化在土地里…”

“…你知道天体之歌吗,它会把天生不属于这里人慢慢召走…那一刻我就觉得,嘿,这像极了天体之歌!…9月7号晚,我们拆除爆炸点时顺带捣毁了当地毒窝,死了很多人,你盯着一滩毒枭的血,我又见到你抬头看向月亮…”

Marius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着字句,想要在醉酒的状态把初中文学老师塞给他的形容词和描写手法从记忆深处挖掘出来。

“…你看着月亮发愣,眼里却装满了令我畏惧的黑夜…月光是透明的,你站在温柔月色的阴影之下,仿佛和人间格格不入…我却不知道怎么把你拉回来,我感到害怕…”工程师仿佛想起了那个场景似的吞咽了一下,“…Dom,告诉我,你听见了天体之歌了吗?它是在叫你离开吗?如果你是属于上帝的,那么我诚心祈求的话,他会不会愿意把他的造物留在人间?…”

Dominic怔怔地定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回答,工程师一向擅长让人哑口无言,而这次他也确实做到了。所幸Marius本身也没有想要他的回答,而是继续絮絮叨叨着他的醉话。

“就像光…光的波粒二象性一样,Dominic,我害怕你,但对你怀着一种恋人的爱慕…我如同钟摆理论游离不定,但在看到你的一瞬间又发生了一次完全非弹性碰撞…嘿,我在想,如果光都可以既是波又是粒子,我为什么凭不能既害怕你又喜欢你呢…”

说完这段,Marius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把头扭回酒吧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咚”声。而工程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举起右手致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德式军礼。

“Marius Streicher报告完毕…”

当Dominic站起来,难得温柔地顺手把Marius拉到椅子上时,面无表情。他告诉自己,这是醉话,而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应该对醉话产生任何不该有的反应。他听不到天体之歌,而通常不会有人用“装满了黑夜”来形容他的眼睛,他亦不是上帝的造物,老天他和那些长着白色鸡翅膀的东西一点相像性都没有,后面那些完全听不懂的定律更是莫名其妙了。

Dominic不过是一个半身入土,双眼死去,性格恶劣爱捉弄人,充其量做着一些还算是有益于人类的事业的混蛋罢了。

一个“世纪第一大混蛋”。

但在无形之中,Marius却捧给了这个混蛋什么东西,没有经过他同意,直截了当得给他了。Dominic开始犯病了,他抗拒着,偏激地说服自己,工程师将东西捧给他,是因为不够了解他,人们喜欢微笑和谎言,而没人会爱上微笑和谎言掩盖之下的死人。

于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然后偷偷把东西还回去,他想,成年人的处理方式。而这东西却和工程师本人一样自以为是,它在掌心微微跳动着,顺着血管在心脏扎根,传递丝丝暖意,待他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这高于人体体温的温度名为感动。

Dominic在这温暖中想吐未吐。他的脸色发白,因为过呼吸而眼冒金星,同时伴有强烈的头晕和丧失感,但他不担心工程师觉察到什么异样——而估计在这光景下也只是会被认为喝多了。胃部绞紧凝滞,强烈的恶心缠绕着食管再蔓延到喉头,他抱着附近的垃圾桶吐起来。

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他想着,不论如何抗拒,这种反胃感从来没有这么严重过。这让他想起了在汉诺威“观察期”一天吃15片减肥药振奋精神的日子,强烈的焦虑和疑似PTSD症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这样一直下去,会影响到工作的。

「放纵一下又如何呢?」

而这个小小的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出现,便无法阻止,他极力说服自己远离Marius,工程师不够了解他而且太过幼稚和理想化,是个单纯而固执的笨蛋。但他一看向那对玻璃珠似的眼睛,傻气的笑容,因沾染了辛辣酒液而艳红的嘴唇,Dominic为自己铸造的名为自律牢笼开始分崩离析。欲望的野兽从深处钻出来时,他屈服了,微笑和谎言是他的一部分,欲望的劣根性又何尝不是?

Dominic拿来了一只新酒杯,而Emmanuelle又开始念诗了,她的声音很大,即使法国人的桌子并不近,每一个字句依然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开怀畅饮吧,趁年华尚未消失…明日陶工将用你我尸土把陶罐制成…”

他大口灌下队友们喝剩下的威士忌,把那股呕吐物的味道完全盖过去后,Dominic若有所思地把视线投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下巴托在桌子上哼歌的Marius。哦,如果以前那个小妞看见他此刻的眼神的话,一定惊呼的。

他微笑着低头询问醉酒的工程师要不要和他一起回住处。

一团颤抖的苍白火焰在他的眼底燃烧。


———


【小剧场】

Dominic:嘿宝贝,你想知道我对你的真实感觉吗?
Marius(使劲点头):想啊Dom。
Dominic(认真):你可爱得令我作呕。
Marius:??
Dominic(微笑):当然是骗你的啊。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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